在中国近代史上,戴笠绝对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,在蒋介石眼中,他是最为出色的特务工作者,是能够帮助自己完成大业的得力助手;在中共眼中,他是屠戮进步人士,阻碍中共抗日力量发展的最大障碍;在日本人眼中,他是神出鬼没,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地狱魔鬼。
生前,他行踪不定,神秘莫测,让人捉摸不透;死后,他更是给世人留下了永恒的谜题。也许这样一个传奇人物,注定也是要以传奇的方式退场的。关于他的死因,民间传言纷纷,却始终没有个定论,直到一个八旬老妇说出秘密,人们才得以窥见真相的一角。
遗憾的是,还没等到完全说出真相,这个妇人就与世长辞了。
戴笠从小就显露出了与普通小孩不同的坚毅性格,在最为落魄的日子里,他只能啃烧饼油条充饥,在桥洞破庙里睡觉。但是不管怎样,从没有人见到过他软弱无助的样子,即使衣衫破烂,他也始终能保持衣着干净整齐,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气。
也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坚韧顽强,才让蒋介石格外赏识他,给他提供了很多机会。乘着蒋介石送的东风,戴笠在国民党中一路顺风顺水,平步青云,很快就跻身于国民党高级官员之列,成为了地位不可撼动的军统头目。
事实证明,蒋介石的眼光没有错,戴笠的确是搞特务和情报工作的最佳人选,他心机深沉,手段毒辣,是刑讯逼供的一把好手。不管是谁落到了他手里,都免不了要遭受各种残酷刑罚的试炼,即使能大难不死,也会被他脱下三层皮。
在发明刑罚这件事上,戴笠更是把自己的暴虐和疯狂发挥到了极致。他没有人伦底线的考量和任何道德束缚,对于任何人都不会抱有同情和怜惜。
为了探知俘虏口中的机密,他会换着花样地用刑,折磨人的每一寸皮肤、每一个神经,直到达到自己的目的为止。
“水蛭澡”就是戴笠曾经发明的一种刑罚,水蛭是一种无骨软体动物,靠钻人皮肤吸食血液为生。戴笠曾命令部下在养了满满一盆水缸的水蛭,以作用刑的工具。
被审讯的人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交代,那么他就会下令把人扔进这个水缸里,让人躺在装满水蛭的缸子里,感受自身体中血液一点一点被水蛭的吸走过程。这种刑罚,不仅仅在于对人生理上的摧残,更在于对人精神和意志力的折磨,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这种恐惧。
除此之外,还有坐冰块、生孩子等各种超乎普通人想象极限的残忍手段,也都是戴笠发明的。
丧生于这些刑罚下的人,数也数不清。
蒋介石就曾说,(戴局长)用千万颗人头来奠定自己的地位,滔天的血水泛起了(他的)权利之舟。
不过他发明的这些东西,也让日本人吃了不少的苦头。
抗战前期,由于国民党在正面战场上不敌日军,以至于日军的间谍以及伪军特务活动在中国越来越猖獗。为了震慑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,戴笠利用军统的力量展开了一场清除汉奸的行动,暗杀了四十多名大汉奸,极大地震慑了日本以及汉奸队伍。
对于日本和汉奸来说,他是来自地狱的使者。
除了逼供,戴笠搞情报也是一把好手,在他的部署下,国民党军统局所编织的情报网几乎覆盖了整个东亚地区,就连日本队伍中都混入了不少他培养的特务。美国情报局曾做过一份调查研究:戴笠直接领导的特务人员约有32万名,其中有4万人都在日夜不停地为他收集情报,铲除异己。
麦克阿瑟登陆日本时,他在日本空军内部插入的一只傀儡飞行队仍然在发挥作用。甚至连日本皇宫内,也有戴笠布置的特务人员,其特务活动范围之广、潜伏程度之深,令人为之震惊。
戴笠生前行事诡谲,行踪更是飘忽不定,让人难以捉摸。
美国《科瓦尔斯》杂志还曾将他评为“中国近代史上最神秘的一个人物”,而他的死亡如同其生前隐秘的行迹一样,叫人看不清。除了一些零散的线索之外,戴笠什么都没有留下,至今没有人知道他死亡的真相。
事情还要从那一架撞上岱山而爆炸的战机说起。
1946年3月26日上午,一架载有7人的国民党222战机,从北平出发,机上的戴笠想坐着这架飞机,前往天津,然后转机奔赴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。
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想到,他正在死亡的路上越走越远.........
在起飞之时,一切正常,天气状况也十分良好,没有人会想得到这是一架永远不会再返航降落的飞机。飞行过程中似乎没有什么异常,但奇怪的事情很快发生了,在即将到达天津机场时,飞机没有立即降落,而是转头去向了南京。
飞机驾驶员发来消息称:云高300,有雷阵雨,能见度极差,着陆困难,拟改飞南京。就这样,原本应该着陆天津的飞机又消失在了云层中。
令人疑惑的是,南京的天气情况并没有比天津优越多少,若是天气影响了飞机着陆,那么改飞南京似乎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。
12点左右,南京机场已经做好了降落准备,可这架222战机却始终不见踪影。当地面试图通过无线电联络222战机时,战机却突然断开了无线电。
从那以后,戴笠就和这架飞机一同人间蒸发,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。
不久后,便有消息流出:戴笠所乘坐的222号战机在行驶过程中突然不慎撞上岱山,机上所有人员全部遇难。然而对于这一说法,许多人都提出了异议,因为这件所谓的空难事故,实在是太像一件人为的谋杀杰作了。
在飞机爆炸后不久,国民党南京政府就派出了大量人员进行搜查,很快国民党就宣称,找到了戴笠和其他人的尸体。但让人疑惑的是,国民党却始终没有公布任何照片,也没有说明是否找到了飞机的遗骸。
蒋介石本人知晓此事之后,似乎也并未表现出惊讶,反而相当镇定地宣布了戴笠的死讯。因此有人断定,戴笠并非死于空难,而是被蒋介石秘密杀害了。很多人通过从蒋介石对此事的态度得出了结论:戴笠是蒋介石杀的。
从动机上看,蒋介石似乎也有充分的理由要除掉戴笠。
在抗日战争结束之后,负责暗杀日伪军的中统局存在不是那么必要了,蒋介石本就有撤销这一机构的打算,再加上戴笠在国民党中的势力越来越大,疑心重的蒋介石早已对他有了防备之心,为了以绝后患,在此时处理掉戴笠也是很合理的事情。
虽然忌惮戴笠日益壮大的势力,但蒋介石和戴笠两人一直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,双方的关系也并没有闹到剑拔弩张、你死我活的地步。再说,戴笠的存在还有一个重大作用,那就是用来对付共产党,帮助蒋介石夺回中共手里的地盘,如果戴笠没有在这场意外中死去,那么蒋介石完全可以将他用在解放战争中。
这样看来,蒋介石动手的可能性并不大,至少在要和共产党争斗的时期,他还是需要这个得力下属来帮助自己的。对于戴笠的死,蒋介石也并非没有悲痛之感,他不仅将戴笠追晋为陆军中将,去到台湾之后,还曾无限惋惜地感叹道:“戴雨农同志不死,我们今天不会撤退到台湾。”
还有一种说法也流传甚广,那就是戴笠是死于军统局北平站站长马三汉设计的事故,其原因就是为了争夺一把乾隆皇帝用过的宝剑。
当年,孙殿英在盗窃乾隆墓时得到了这把宝剑,原本想通过戴笠将此宝物献给蒋介石。由于时局混乱,戴笠为了安全起见,并没有立刻转交给蒋介石,而是让自己的手下马汉三代为保管,以免在战乱中遗失宝剑。
可见到这样的无价之宝,马汉三动了邪念,一心想将其据为己有,再后来马汉三被日本人抓获,这件宝物就落入了日本人川岛芳子的手里。尽管后来宝剑还是回到了马汉三的手里,然而他的小小心思早就被戴笠看得一清二楚。
为了惩罚马汉三,戴笠自行拿回了宝剑,还亲自写了一警告信,让马汉三安分守己。
马汉三接到信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,如果戴笠真的要对付自己,那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呀。最后,害怕遭到戴笠报复的马汉三决定破罐破坏,就此策划了一场杀害戴笠的计谋。
在戴笠乘坐的专机上安置定时炸弹,制造空难事故,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他。
这个故事乍一听很合理,但若深究起来也是漏洞百出的。
首先,作为中统局的大佬,戴笠的安全是受到严密保护的,而他乘坐的专机有专人进行安全检查,定时炸弹这种东西根本藏不住,如果马汉三真在飞机上做了手脚,在安全排查时就会被人发现。
可想而知,“马汉三设计害死戴笠”的这一说法,其可信度也不大。
关于戴笠的死,还有很多其他的说法,比如美国人想要清除蒋介石身边的亲信、中共地下党的报复行动等等,虽然这些流言都在坊间都传得绘声绘色,但始终缺乏有力的论据来证明其真实性。
所以,最为大众接受的说法还是意外空难事故致死。
但对于戴笠坚持要乘飞机去天津,有人也认为很奇怪,是什么让戴笠如此着急要抵达天津,片刻都不能等待?
关于这一点,有两种说法。
其一,戴笠是为了从天津赶去重庆,说服蒋介石不要撤销军统。
戴笠培养的特务耳目遍布全国,蒋介石想要撤销军统的想法自然瞒不过他。为了留住军统,维护自己的利益,戴笠才如此急切地想飞往天津,在天津转机去重庆和蒋介石进行面对面的沟通,做最后的争取。
其二,戴笠是为了去上海追求蝴蝶。
戴笠好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,权势滔天的他可以轻易地将任何自己看上眼的女人据为己有,哪怕是当时中国最美丽的、已为人妻的影星胡蝶也不例外。为了尽早得到这个大美人,戴笠这才急不可耐地想赶往上海,以催促她解除与丈夫的婚姻。
从戴笠对胡蝶追求的用心程度来说,这似乎也是有可能的。
作为当时中国家喻户晓的大明星,胡蝶周围围绕着许多的爱慕者,戴笠也是其中一个。
1942年,胡蝶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——三十箱珠宝,从香港搬到了内地,可不料想这些珠宝在运输途中竟然全部都不翼而飞了。
看着自己辛苦大半辈子积攒下的财产,在一夜间荡然无存,她的内心十分绝望,镇定下来后她便开始四处求人,希望能够找回自己的东西。可求了半天,一点响动也没有,无奈之下,她只好叩了戴笠的大门。
这下,戴笠算是求仁得仁了,他看着眼前的美人,不禁春心荡漾,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请求。尽管找东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跟军统的边都挨不着,但为了博美人一笑,他立即调动了军统局的所有精锐力量,满上海地去找那三十个箱子。
可当时的上海时政局动荡,各大派系盘根错节,要寻回东西简直是比登天还难,况且这三十箱价值连城的珠宝谁人见了不想吞掉,要悉数找回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这就让戴笠犯了难,自己好歹也是上海滩说一不二的大人物,连一个女人的请求都搞不定,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?更何况自己已经跟蝴蝶夸下了海口,事情办不好,怎么好意思去见她呢?
戴笠冥思苦想,终于想出了个好办法,他去跟胡蝶要了一份珠宝清单,命人按照清单上的东西一一重新购买,装成了三十个箱子。胡蝶看见箱子大喜过望,以为自己的宝贝失而复得了。
打开一看,发现东西虽然和自己的品类相同,但是却崭新异常,有的甚至连牌子都没有摘。这才明白,原来戴笠比着开出的清单重新买了一份,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讨自己的欢心。对于这样用心的讨好追求,胡蝶有些感动,但在面对戴笠时,还是畏惧更多。
随后,戴笠又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,胡蝶一个柔弱女子,身处乱世只能尽力避祸,不敢得罪像戴笠这样的大人物,只能选择顺从。为了能够真正占有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胡蝶,戴笠利用自己的权利和地位,对其丈夫潘有声进行威逼利诱,要求两人尽管离婚。
为了督促胡蝶和丈夫赶快结束婚姻关系,戴笠这才着急地赶往上海,坐上了222战机。
谁知最后,这座飞机却再也没能着陆,戴笠最终也没能抱得美人归。
因此,有人说都是“红颜祸水”惹的祸,如果不是因为戴笠好色,也许他不会如此急切地赶往上海,这场空难也许就不会发生,戴笠也许就能躲过一劫。
这些说法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认可,胡蝶在晚年的回忆录写下了自己的想法:
“戴笠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喜欢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,他对我和其他女人都一样,我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特别。”
她还在书中表示,戴笠当时乘机并不是为了来上海找自己,这些都是无稽之谈。戴笠的离奇死亡就这样归咎到“红颜祸水”四个字上,并不是很妥当。
杜月笙的儿子也曾在书中提到过有关戴笠之死的谜团,只是他的叙述,更像是奇志怪谈。
据他描述,父亲杜月笙和戴笠一向交好,往来非常密切。一次,两人在重庆吃饭的时候,偶遇了一个算命的人,戴笠心生好奇,便让算命的给自己算一算命,算命先生看了看戴笠的生辰八字,沉默良久,就是不开口讲话。
杜月笙很好奇便问他:“为什么不说话?”
算命的只好说:“这个人八字全部为火,将来会死在火里面。”
戴笠和杜月笙听了并没有表现出不快,只把这话当成笑话,认为这人只不过是江湖术士耍些骗人的小把戏。
可在飞机撞山失事,戴笠烧死的消息来之后,杜月笙却猛地想起了那个算命先生的话,连连唏嘘感叹:“没想到算命的一语成谶,最后戴笠果真是死于烈火。”
关于戴笠的死,现今存在一个最为靠谱的说法,这一说法不是来自于外界传言,而是戴笠生前最为信任的一个人,女助手陈华。
陈华的身世坎坷,13岁时就被人卖到了风月场所,在杨虎城将军的帮助下才得以逃脱。机缘巧合下,她又去了戴笠手下从事特务工作,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。
对于戴笠死亡的内情,陈华应该也是知晓的。
戴笠死后,陈华就逃到了美国,几十年来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,从没有提起过从前在军统的事情。直到80岁那年,陈华才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公开了戴笠死亡的真相,她在书中说:戴笠当年其实是死于自杀。
作为戴笠一手培养出来的人,陈华的说法显然比传言的可信度更高。
然而还没等到陈华公布戴笠死亡的细节,她就带着所有真相离奇去世了,她的与世长辞给戴笠死亡之谜彻底打上了死结,也给世人留下了永远的悬念。
有许多人猜测,陈华的死亡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,在要公布戴笠死亡真相的前夕骤然离世,这更像是有人要故意灭口。
也许陈华和戴笠的死,的确存在某种内在关联、也许当年的空难事故不仅仅是个意外,然而历史的这一页已经被永远遮蔽,只能永远留给后人想象了。
对于他的死亡,也许我们只能说,冥冥之中,自有天意。